车子开到这里,最晚也在午后两点半以前。
我们知道杉本逃亡,下令通缉,已是下午四点钟了。总之,杉本到这儿的时候,我们的检查站还不曾注意他。”
“说得虽然有道理,但解释不了杉本为什么在这里下车。”
“可能在这儿见到了什么人?”
“见到了谁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这时,中野技师返转回来对十津川说:“警部,我们查指纹时发现一个怪事。”
“什么怪事?”
“方向盘上竟一个指纹也没有!”
“真的?”十津川惊讶地问。
“真的,一个也没有。也许是开车的人有意擦掉了。”中野说。
“还可能是戴着手套。开这种车的青年人,有时会模仿赛车手戴着皮手套。”
十津川说。
“我也这么想。哎,你们看”中野说着指了指驾驶座旁的小盒子。
十津川从小盒里取出一副小羊皮手套,但仔细一看,却是手指外露的手套。
这种手套,指纹是应该留在方向盘上的。
“原因如此,这才叫奇怪呢!”十津川说。
“这车子本是杉本的,他有什么必要擦掉方向盘上的指纹呢?”龟井以疑问的口气说。
“是啊,杉本自己的车,确实没有擦掉指纹的必要,也没有意义。我想有可能是别人把车开到这里的。”十津川说。
“哪能是什么人开的呢?”龟井又问。
“难道我们又把凶手认错了?”十津川脸色阴沉地说。
“如果杉本不是凶手,剩下的就只有结婚生子的佐藤弘了。”龟井说。
“佐藤弘也可能是凶手,他家住在调布,就在这前面不远的地方。”十津川说。
“可是,警部,泳装女照都放在杉本家里,这又如何解释呢?”
“凶手也会干出嫁祸于人的勾当嘛!”
“不错。”
“今天,杉本偶因身体不适,提早下班。回公寓一看,佐藤存的照片不见了,自然大吃一惊,连忙打电话给公司的佐藤。
佐藤明白,如果是凶手的所有物,警方一定会没收的。于是,佐藤暗自思忖,如果弄得好,完全可以把杉本变成星期五的汉子。”
“因此才把杉本叫到这里来?”龟井问。
“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,杉本会怀疑。而且,杉本自己开车来,也不会擦掉方向盘上的指纹。”
“说得对,我忘掉指纹这件事了。”龟井说。
“杉本可能遭到杀害,并把尸体掩埋。只要把他的车子开来扔掉,就会给人造成杉本畏罪潜逃的假象。”
“那杉本的尸体会在哪里呢?”
“说不清了。如果找不到尸体,佐藤仍可逍遥法外。龟井,你立刻到佐藤家看看。”十津川说。
“我马上就去。”龟井说着一挥手,与田岛跨进了汽车。
“案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奇怪了!”安井在龟井他们走后,对十津川说。
“今天是星期四吧?”十津川看看日历手表,问安井。
“是的,明天又是星期五。”
“似乎可以确定佐藤是凶犯了。”
“那可以立即逮捕佐藤吗?”
“在没找到杉本的尸体前,还不行。杉本为佐藤所杀,目前还只是我们的推理。”
“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呢?”
“有两件事必须做。第一,彻底盯住佐藤;第二,找出杉本的尸体。”
十津川对安井谈了下步的工作,但心里仍是忐忑不安。
假如在明天以前,这短短的十几小时的时间,找不到杉本的尸体的话,那事情就更麻烦了。
从佐藤方面看,他一定察觉警方注意了自己,才煞费苦心嫁祸于人,把杉本造成凶手的样子。
反过来说,佐藤不是一般的凶手,他是偏执狂。
在他未被手铐铐住双手时,明知危险,他还要去袭击年轻女性,强奸、杀人。
这就是星期五的汉子!
杉本的尸体可能被埋哪里呢?十津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……
经过思考,十津川确认佐藤埋藏杉本尸体的地方应是那一带杂木林。
十津川带领刑警们,开亮手电筒在整个残存的杂木林内搜索着。
时值深夜,落叶狼藉,整个杂木林一片萧瑟的景象。
为了尽快发现藏尸处,当地的警察和警视厅的鉴识人员也赶来协助。
他们从四面向中间搜查,稍微发现一点可疑之处,立即蹲下来用双手拨开落叶,查看地面。
搜查近一个小时,把整个杂木林象梳头一样梳了一遍,却没有发现掩埋尸体的痕迹。
“是不是埋在别处了?”龟井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望着十津川说。
“这一带还有适合埋尸的地方吗?”十津川问了一句后,突然大声咂着嘴说,“尸体可能没运来。”
“警部的意思是?”龟井有些愕然。
“我向安井说过,目前还不能逮捕佐藤,不能因为负债,不能因为他与妻子不和,就逮捕他。原因是持有几名受害者泳装照片的是杉本。
我们先回专案小组吧。
龟井君再去一下调布,看看佐藤的情况。
十津川等回专案小组不久,就接到了龟井刑警的电话。
“我现在在佐藤家附近打电话。”龟井说。
“佐藤在吗?”十津川问。
“还没有回家。”
“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,还没回家?”
“我见他的太太了,她说佐藤一直没回来,我看不像假装,他确实没回来。我还见到了他三岁的儿子。”
“噢。”
“那孩子一点也不像佐藤。男孩虽说像母亲,但总得有一两处像父亲吧?那孩子说,别人都说他的嘴角和眼睛跟死去的叔叔一模一样,但孩子的脸形确实跟佐藤完全不同。假如我是佐藤,应受到极大的刺激,甚至应感到羞辱!”
“听你的意思,那孩子是太太红杏出墙的结果罗!”
“如果这是事实的话,佐藤成为星期五的汉子,就不那么感到奇怪了。”
“你是说他对女人的不信任到憎恶吧,他暂时还不能杀太太,是因为太太肚里有了自己的骨血。但是,每当看到三岁的儿子,就想到妻子背叛了自己,也许在无能为力的状况下,转而强奸、杀害年轻的女人。”
“我下步该怎么办?”龟井问。
“请你继续监视佐藤家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这么晚了还不回家,真奇怪。”十津川挂掉了电话,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。
墙上的时钟整整敲了十二下,可怕的星期五,伴着时钟最后一响的余音来临了。
现在,四周一片漆黑,但这不是星期五的夜晚,恰恰是黎明之前。
如十津川的推理没有失误,那么佐藤应在几小时前杀死了杉本。
这个杀人恶魔目前许是正处于亢奋状态,今天又是星期五,他将要继续寻找新的猎取对像。
从杉本家搜出的泳装女照中,除石山女警外,再没有新的女人了。
从凶犯的嗜好看,他一贯都选择肌肤晒黑的女人,既然如此,他要选择谁,是早已决定的了。
客观地看,凶犯自九月五日作案以来,未达到目的的只有两人。
杂志记者永久纪子,女警石山千惠子,而凶犯到今天已被警方注意,处在岌岌可危之中,他必定要对这两个人采取报复行动,这是凶犯癖好与仇恨相结合的产物。
十津川理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,对身边的刑警说:“叫大家都过来。”
因龟井到调布去了,专案组只剩下四个人。
“我现在决定,我们要马上采取行动,分头到两个女人家去。安井和田岛到永久纪子家,我到石山女警那里。”
“那警部只有单独一个人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我这边还有石山女警,也可以说是两个人。”
两组刑警都分头执行任务去了。
十津川打电话到石山女警住的公寓。
“喂,喂。”石山千惠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到了十津川的耳中。
十津川松了一口气,说:“是我,我是十津川。”稍停一下又问:“没有什么情况吧?”
“什么情况?”
“比如打来奇怪的电话什么的。”
“这情况倒有,今晚有人打了三次可恶的电话。电话铃响了,我去接,对方却默不作声。”
“那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的?”
“十一点过后,接连打了三次,弄得我半天不能睡觉,怪不舒服的。”
“不是打错电话吧?”
“不是。我一再呼叫,对方却默默听着。我判断得出打电话的人在屏息静听。”
“现在你要关好门窗,在屋里别动,我立即就到你那儿去。”
“警部,有什么事吗?”
“星期五的汉子很可能要狙击你。其他刑警都派去保护星期五的汉子作案未遂的女人那里去了。凶手可能是佐藤弘这个有妻室的人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
“我到公寓附近时,再打电话给你。那时再仔细商量。在这之前,千万别离开房间。”
途中,十津川又给石山女警打电话。
这次,不管电话怎么响,石山女警就是没来接电话。
十津川的心立刻悬起来了,而且感觉到事情不妙。
他一向冷静的脸。
这时也不禁苍白起来。
难道佐藤弘已经袭击石山千惠子了?转念一想,又觉得不对。